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忆扬

忆扬

 

【九辫】我这辈子只给你做大褂

架空民国向……

贵气少爷郎X痴心裁缝辫

脑洞向不上升真人……理性观看,杠精退散!

——————————————————————

01

民国八年。

烟袋斜街尽头,张氏成衣店。

“叮铃铃……”门口挂着的迎客铃发出清脆的碰撞声响,一名身穿素纹旗袍的女子在两名小丫鬟的簇拥下走进来,身边还领着一名身着西装的十二岁少年。

“杨夫人您来啦?今日可是要来定做新一季的旗袍?”店老板从柜台后抬起头,见着熟面孔,立马笑着迎上去。

杨夫人摇摇头,把自己身边的小男孩领上前一步:“半月之后,府里老太太六十大寿,来给孩子做身新大褂添点喜气,有新鲜的布料吗张老板?”

“有,有,您里边儿请。”张老板笑得更开,忙着把人带进内间,指着满屋挂起来的布匹绸缎一一介绍:“您来巧了,昨儿个店里刚进了一批新布料,真丝、云锦、灯芯绒,都是今年江浙布坊刚研制出来的新样子,紧着送到了咱家。”

杨夫人顺着这几匹布料一一摸过去,手感倒真的是上佳。

“给老夫人贺寿,这匹真丝料上的祥云纹正合适,还有这云锦,色泽随光而变,早前还是康熙爷钦点的进贡面料,大清倒了之后一度失传了呢……小少爷看着就满身贵气,定能压得住这上面的厚重纹理。”

他夸的好听,杨夫人本身也心仪这款云锦料。左摸摸右看看,又扯出一尺在身边的小孩子身上比划了一遭,满意地点点头:“那就做这身儿罢。”

“哎,得嘞。”张老板躬身应了,转头扯起嗓子朝着后院儿喊:“辫儿,带小少爷到里屋比一下身量。”

“来喽……”后院传来一声清亮的应答声,带着几分稚气。

下一秒,一个穿着烫金暗红纹大褂的小小少年就掀开帘子跑了出来,脖子上挂着软尺,手中拿着划粉。

他四周打量了一下,跑到杨夫人面前,对着比自己整高出一头的贵气少爷咧嘴一笑:“是你要裁制衣服吗?”

张老板手中拿着方才选好的云锦料,发了话:“快将小少爷带进里屋。”说完看着小小少年身上的大褂无奈摇头:“你这混小子,又拿我压箱底的料子胡乱裁衣服!”

小小少年眼看自己被发现,调皮的吐吐舌头,拉起杨少爷的手就往后院里屋跑:“我去量数据!”

 

02

进了里间,小小少年找了一个小板凳站上去,取下自己脖子上的软尺,抬手勾到面前的人脖子上圈成了一个圈,数着软尺上的刻度用划粉在一旁的工作台板上记下数据。

回身的时候没站稳差点从小凳子上摔下去,情急之下直接抱住了眼前人的脖子。

“小心……”小少爷条件反射圈住了怀中人。

稳了稳身子,扶着小少爷的手臂站好,少年又吐了吐舌头,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是我大意,冒犯小少爷了。”

看着眼前比自己矮上一头的小稚童像府中家仆一样对自己毕恭毕敬的喊“小少爷”,莫名的心里就有些不舒服。

“我有名字。”他平视着板凳上的少年,声音含混,是地道的北京口音。

小少年抬头,不明白他的意思:“嗯?”

“你可以叫我九郎,杨九郎。”说完他好像是有些含羞,把头偏到一边又咕哝着补了一句:“不要叫我少爷。”

少年只听到了前半句,把划粉往台板上一搁,扶着桌沿跳下板凳,手放在身后蹭了蹭,又重新伸出来,嘴角咧出一个笑:“我也有名字,我叫张云雷。”

杨九郎看着伸到面前的手,犹豫了一下握上去:“我刚刚听张老板叫你……辫儿?”

张云雷还是笑,握着他的手左右甩头,身后编成三股的及腰小辫儿一甩一甩的:“我小时候爱生病,爹娘听了街坊老人们的话,给我留了长生辫儿,希望我一生平安,长命百岁。”

小少年欢快的童音落在杨九郎耳中,一点不像平日里自己所接触的那些谨言慎行的深宅少爷或是小姐,一派寻常百姓家乐观富足的天真。

民国初年南京那边的大总统已经下了剪辫令,严禁蓄发,意为彻底与旧清割裂。这个杨九郎在学堂的时候先生教过,身边人也从未见过有留发之人。

可不知怎的,看着眼前身着烫金暗红纹大褂少年脸上开怀的笑脸,杨九郎莫名觉得,这辫子留起来真好看,跟着他说了一句:“嗯,长命百岁。”

 

03

颈、肩、胸、腰、腿。

量完了缝制成衣需要的所有数据,张云雷把软尺一收,绕了两圈又挂回脖子上,扔了手中的划粉拉着杨九郎回了前院柜台。

把人领回杨夫人身边,对着自己爹爹说了一句:“都记下了。”

张老板的柜台上已经堆满了布匹面料,是等待量衣的空档里杨夫人又挑好的新一季旗袍料子。看到自己小儿子领着人出来,笑着把方才那块云锦料拿起来码在最上面,朝杨夫人笑道:“那就挑这些了?半个月的时间,制好之后送到您府上。”

“我想要这个料子的大褂。”张老板刚要落笔写账,就听到杨九郎开口。

众人顺着他的指尖瞧过去,正看到张云雷身上的那件烫金暗红纹。

杨夫人仔细瞧了瞧,又比了比码在最上面的云锦料,开口道:“这料子和款式的确不错,纹理光滑,色泽圆润,排扣也齐整,方才在里间倒是没见。”

张老板面上神情有些古怪,又不得不答,沉吟半晌开口:“夫人好眼光,这料子是晚清的时候我乘船南下,前去江浙御衣坊进料子时求到的。当时革命军进京,马上就要变天,这最后一批皇室进贡的衣料就这么被压了下来,我央了那管事的好久才淘回来这一匹。”

“至于款式……”他摸摸鼻子:“乃是小儿顽劣,私自裁成了衣服穿在身上,叫夫人见笑了。”

他这话一出,杨夫人神情诧异:“张老板的意思是,这身大褂是令郎自己的手艺?”

“正是。”

“可否冒昧问一句,令郎的生辰?”

“甲寅虎年腊月初七。今年九岁了。”张老板扭头看了一眼自家儿子,张云雷乖巧的站着,目光一直落在那杨府小少爷身上。

“九岁便有如此手艺,当真可称得上是天才了。”杨夫人赞叹,拉过自家儿子的手:“可否请张老板割爱,让张少爷再用这批面料给我儿做一身大褂?”

张老板还未说话,张云雷歪头看向杨九郎:“九郎,你喜欢?”

杨九郎点头:“喜欢。”

“那我给你做一身便是!”

张云雷喜欢这个小少爷,爽快的应了,光顾自己高兴,完全把自己爹爹的面子撂在了当场,张老板抽了抽嘴角,对着杨夫人挤出一个勉强的笑:“夫人说笑,谈不上割爱。小少爷喜欢便好。”

“多谢张老板了。”等着一一点完了布匹记了账,身边丫鬟也已经付了定金,杨夫人牵着九郎的手,如来时一样被簇拥着出了店门。

 

04

民国十四年。

烟袋斜街,张氏成衣店。

“叮铃铃……”几年如一日的迎客铃又发出清脆的响声。

“你怎么来了?今日没到约定好给你送衣服的时间啊。”张云雷抬头看向门口,见到一个穿着大褂的熟悉身影。

杨九郎嘿嘿笑着,背着手晃到柜台前:“我娘家表哥今日里叫我出来逛逛,路过城西的烤鸭店,想着你爱吃,便买了送了来。”

张云雷忙着对账,抽空一抬眼瞥见一旁的油皮纸袋:“哟,谢谢您还想着我。”

杨九郎蹭到他身边,看着那些账目表,想了想问:“辫儿,这一季的大褂做好了吗?这回可有新样式?”

六年前张云雷给杨九郎做的那件烫金暗红纹大褂,在老夫人的六十大寿上惊艳众人。杨夫人心里欢喜,隔日便差了丫鬟过来,说是以后每一季杨九郎的大褂都交由张云雷来做。

一年四季,寒来暑往六年,杨九郎身上的所有衣服皆出自张云雷之手。加上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张云雷给他留下的印象太过深刻,借着这点儿联系,九郎与他来往更显密切。也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他便随着张老板一起,喊张云雷的小名。

听了他这样问,张云雷手上一边对账一边嫌弃:“烦着呢,少腻咕我。”

“我不,就不,你快跟我说说,最近有没有淘到什么好料子?”杨九郎不走,比方才贴的更紧跟他撒娇,一点儿都没有平日里端言慎行的杨府少爷样子,反倒颇具城南小混混们的无赖意味。

“说好的生辰礼物,哪里有先说出来的道理。”张云雷不为所动,把人怼到一边:“你挡着我账本了,去去去。”

去年夏天做的几身大褂,九郎说太闷了,他本身就是易出汗的体质,棉麻布料虽然吸汗,可是透气性不强。

为了他这几句话,一年来张云雷四处搜集透气性强,上身又轻薄的面料,打算多做几套新款式的,约好了七月十七日当成生辰礼物送他。

这才刚六月出头,这人就已经按捺不住了。

张云雷哪里会理他,头也不抬的轰人走:“赶紧回府去,不到约定那天你少来烦我。”

杨九郎看他真的在忙,也就不再多言:“行行行,那我先回了,烤鸭你记得吃啊,还热乎着呢。我先走了,九龄还在前门儿等我。”

05

张老板这两年退居幕后,整天窝在后院里屋的裁衣室里,前院柜台的生意悉数交给了张云雷来打理。

张氏成衣店的生意好,每天都有太太小姐们来定做旗袍,张云雷负责把这些订单记下,再给自己的爹爹。

张老板曾想过让他跟自己一起制衣,毕竟他天赋摆在那里,制出来的衣服款式肯定得太太小姐们的欢心。

哪曾想,这话头刚一起,就被张云雷干净利落的回绝了,就像六年前在杨夫人面前爽快的答应给杨九郎裁大褂一样:“我这辈子,只做大褂。”

张老板追问原因,他又闭口不言。每次出去上货都少不了淘换一两匹不同于旁的布料回来,每日傍晚前院柜台打烊后,他就自己窝在房间里捣鼓这些布料。

几次之后张老板也就认了。

转眼间一月过去,七月初的蝉鸣听起来比先前的更令人心里浮躁。

七月五日。

这一日,张云雷照例在柜台后查看近日里的订单。

“叮铃铃……”

“辫儿。”杨九郎的声音伴着迎客铃一同响起来。

“上次不是跟你说了,没到约定日期别来烦……”张云雷听到是他,边数落边抬头,声音在看到杨九郎身上衣服的那一刻戛然而止。

今天的杨九郎,一改往日长衫大褂的衣着,穿着一身灰蓝色的呢质军服,足蹬皮鞋,腰间还束了一条皮质武装带。

他站在门口逆着光,辨不清神情。

张云雷压下心里的不安,出了柜台走向门口:“你这是做什么?”

“南边传来了消息,七月九日革命军从广东出师北伐。要求年满十八岁的青年悉数参军。”

认识这么多年,除去第一次见面的时候端着架子之外,这是张云雷第一次见他如此正色。

他不解:“要打仗了吗?”

“嗯。”

“你又不会打仗,去了有什么用呢?”

“南京政府那边下了批令,年满十八岁的青年皆要参军。”

“什么时候走?”

“刚下的通知,晚上七点钟就要在前门集合。”

“那……回得来吗?”

对话到这里突然就断了,张云雷盯着杨九郎的眼睛,一眨不眨,等一个答案。

久等不到回应,他追问:“回得来吗?”

杨九郎想了想,开口道:“这次的战役目的为北伐,分三条支线:由广州至武汉,打击吴佩孚;由广州至长沙再到福建,打击孙传芳;由南京至北京,打击张作霖。奉系军阀势力强大,这场仗不知道要打到何时。”

杨九郎目光移开,落到后方墙面陈列的布匹上,从左到右将这间成衣店的摆设看了一遍,又挪回他脸上:“辫儿,这个问题,我允不了你。”

张云雷执拗的盯着他的眼睛:“回得来吗?”

杨九郎没说话,卸下身后背着的背包,打开后从里面拿出一个小包袱,递到他手里,说了一句“别等我”,转身就出了店门。

张云雷没去追,怀中抱着那个包袱愣在了当场。

 

06

七月十七日。

这一天晨起,张老板发现一向勤快的张云雷还未打开店门营业。心下奇怪,去了房中叫人。

敲了半天,房门紧闭,无人应,急坏了他,以为张云雷出了什么事情。

这孩子从半个月前开始就魂不守舍,整日不言不语的,也不知是怎么了。

从院子里找来闩门用的石桩,把门撞开,闯进去之后屋内的情景让他大吃一惊。

满地红金色香云纱的碎料。已经制好的成衣挂在墙上、柜门上,甚至连床上都铺了两件。

张云雷坐在窗边的工作台板旁,手中拿着划粉画出剪裁时要用到的痕迹。

张老板抬脚,跨过一地的碎料走到窗边。低头一看,先映入眼帘的不是张云雷的样衣图,而是一旁的一件大褂和一封信。

 

信上的笔迹狂放霸气,笔锋劲道:

我十二岁那年遇上了一个人,不同于以往我身边的所有玩伴。

他五岁拿尺,七岁画图,九岁便能独立制作成衣。

那天母亲带我去做衣服,说祖母六十大寿,做件长衫大褂,旧时的衣着,讨她个欢心。

我一开始不愿,学堂里的先生教过,我们现在身处民国,南京的那位总统下了批令,剪辫易服。为何又要做旧时的衣服式样。

直到我看见他。

留着小辫儿穿着长衫,蹦跳着来到我面前,像是父亲房中收藏着的康熙年间的古画,端地一副旧时模样。

他身上的大褂可真好看,烫金暗红纹,喜气又华贵。

我曾偷偷见过母亲房中箱底的嫁衣,当时心里拿来作比,一瞬间心想,以后我若成亲,喜袍也不过如此。

我听到那是他自己做的,在量完身形出来后任性的向店老板讨要了那身大褂。

祖母的寿宴上,我穿着它,收到了各方褒奖。

打那起,我再也看不上西服燕尾,衣柜里只装长衫大褂。

再后来,他便成了我专属的成衣师。

六年。

我总会忍不住往烟袋斜街跑,忍不住在他忙时凑到他身边腻咕,忍不住期待他每一季送来的成衣,忍不住的骄傲:这个人只为我费心做过成衣设计过款式,别人谁都没有过。

今年是我的成人礼,父亲那天闲聊时曾问过我,可有什么中意的礼物?

我脑中冒出的第一个画面就是穿着烫金暗红纹大褂、留着小辫儿的少年站在我面前咧嘴一笑:“那我给你做一身便是!”

我对父亲说:我想成亲。

父亲大笑,问我是哪家的小姐,为何之前从来没听我提起过。

我说:张云雷。

父亲当时的表情,让我觉得,自己像是一个可怕的妖魔,来向他夺魂索命的。我被他罚到祠堂里跪上一天一夜,想想清楚。

后来府上来了南京城的人,父亲无奈,叫我出去待客。

那个人带来一个消息,说是奉天军阀圈地为王,连同直系、皖系呈三足鼎立之势,对政府不利,定要出兵。

他走后,我跪在父亲面前,请求参军。反正在他眼里,我喜欢男人,已经无颜于列祖列宗。

父亲不同意,命人将我绑起来,甚至动了家法。

我不从,当着全家人的面跑出去填了参军表,填完回来拿着它在杨府前厅一字一句落下誓言:若能战死沙场,便也算光荣烈士;若是平安归来,定要迎娶他过门。

我是多么希望我能护他一世,应了小时候他父母的期盼:一生平安,长命百岁。

我如今才明白,原来我遇到他,是偶然,也是必然。

 

一封信读完,张老板错眼又看到一旁的烫金暗红纹大褂,六年前通身贵气小少爷的身量就那样摊在桌面上。

他又转回头仔细打量,这才看清楚房间内所有成衣的样式。红金色的香云纱,一双双,一对对,不同的款式,全是喜服。

再定睛一看,桌案板上正在制作的样品图,四四方方,游龙戏凤,是盖头。

就在这时,张云雷回过头,迎着窗台上影影绰绰的日光,看着他笑起来,破碎又哀伤:“爹,你觉得我是怪物吗?”

张老板一只手摁在他肩上:“他若能回来,爹给你绣一整套嫁妆。”

 

07

【民国十四年,北伐军在不到半年的时间里,打垮了吴佩孚,消灭了孙传芳主力,进占到长江流域和黄河流域部分地区。】

 

【民国十五年,南京蒋汪反革命合流,轰轰烈烈的北伐战争失败。】

 

南方战场胜败错杂,战事如火如荼。

 

北方战场,杨九郎,毫无消息。

 

【民国十六年四月五日,南京蒋氏为了扩大自己的地盘在徐州誓师,对以张作霖为首的北方旧军阀举行“第二次北伐”。】

 

【五月下旬,国民军已逼近京津地区。盘踞北京的“中华民国陆海军大元帅”张作霖见大势已去,在六月二日发出“出关通电”,宣布退出北京回东北。】

 

【六月二十一日,张学良继承其父职位,公开发丧,北伐目标最难啃的铁板,奉系军阀张作霖于六月四日经过皇姑屯三洞桥时误入埋伏,炸毁身亡。】

 

【民国十六年十二月二十九日,张学良宣布奉吉黑三省由北洋政府五色旗改悬国民政府青天白日满地红旗,改保安委员会为东北政务委员会,即东北易帜,至此北伐成功。】

 

轰轰烈烈的北伐战争,拉锯三年,终告结束。

街头小报的战况转播也告一段落。

张云雷每天再也没有报纸上的新闻可读,再也无法猜测杨九郎现在是何境况。

三年前那种魂不守舍的状态重新回归。

张老板看着心里难受,新招了个伙计来店里照看生意,让张云雷歇一歇。

 

民国十六年腊月初七,临近年关,人们都来裁制新衣服,店里的布匹逐渐紧缺。

这一日,新来的小伙计正在统计缺失的布料。

“叮铃铃……”门口的迎客铃发出清脆的声响。

“张氏成衣店,各式旗袍、披风、西装皆可裁制,请问您需要做什么?”

来人答:“我想做长衫大褂。”

小伙计一时愣住:“这位爷,我们店里不做大褂,您请别处去问吧。”

“我想做长衫大褂。”那人不理,又重复了一遍自己的话。

小伙计脸都皱成一团,不知该如何应付,一掀帘子朝着后院喊:“少东家……”

张云雷应了声:“何事?”

“前院来了个客人,一定要做长衫大褂。我说店里没有,他不信。”

后院里再无应答,小伙计看了看门口来人的脸色,一时间犹豫着该不该去后院请老板来撑台子。

正想着,听到后院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一身双排扣红金色香云纱的少东家一掀帘子,一扫前几日的萎靡不振,声音脆亮,丝丝入耳:“我这辈子,只做大褂。”

来人笑,声音含混着,地道的北京口音:“是么?”

张云雷绕出柜台,走到门口的来人面前,拆了手中提着的小包袱,左手将一身双排扣红金色香云纱大褂扣到来人怀里,右手将一块叠的方正的上面绣着游龙戏凤花纹的帕子展开从两人头顶兜头盖下去。

小伙计目瞪口呆的站在柜台后,红盖头盖住了两个人的脸,他只听得见少东家语气中难得带了笑意:“是。我这辈子,只给杨九郎一个人做大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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